中秋臨近，“榴蓮冰皮月餅”成為今年各電商平臺力推的消費熱點。
與線下動輒198元一盒、均價20元一枚的“高價”相比，部分直播間推介的“比比贊”“美獅”等品牌的榴蓮冰皮月餅，售價低至“29.9元買一盒送一盒”，折合每枚單價不足3元。據(jù)主播描述或暗示，這些榴蓮冰皮月餅雖然售價低廉，但其中有真實榴蓮果肉添加，沒有“科技與狠活”。
近日，新京報記者核查20款“榴蓮冰皮月餅”發(fā)現(xiàn)，6款售自直播間、電商平臺的低價榴蓮冰皮月餅并未添加所宣稱的“榴蓮肉”，取而代之的是“榴蓮味食品餡料”或“榴蓮味西點醬”等復(fù)合調(diào)味料，榴蓮成分實際占比不足3%，且產(chǎn)品中添加了多種食品添加劑。在批發(fā)平臺，這類“調(diào)味”類的榴蓮冰皮月餅，單枚售價可低至0.6元。
對于部分高比例添加榴蓮果肉的冰皮月餅，質(zhì)量、售價也存在明顯差異。據(jù)業(yè)內(nèi)人士介紹，榴蓮果肉品質(zhì)是決定榴蓮冰皮月餅成本與價格的關(guān)鍵因素。我國目前對榴蓮沒有分級標準，業(yè)內(nèi)普遍根據(jù)榴蓮甜度、生果率來對冷凍榴蓮果肉進行品質(zhì)分級。“貓山王”無核榴蓮售價可達到300多元/公斤，而榴蓮碎肉等邊角料的售價可低至60元/公斤。然而，無論是高品質(zhì)的榴蓮果肉，還是纖維含量高、品質(zhì)相對較差的榴蓮碎肉或榴蓮泥，體現(xiàn)在產(chǎn)品配料表中均標注為“榴蓮果肉（泥）”，消費者無法直觀判斷品質(zhì)優(yōu)劣。
宣稱添加“榴蓮肉”實為榴蓮味醬料
9月13日晚，在“比比贊官方旗艦店甄選”直播間，主播就手中的“比比贊”榴蓮?fù)露Y盒介紹道：“大家聽到榴蓮第一反應(yīng)是不是覺得貴？線下買上一個榴蓮月餅要不要你七八塊（錢）？而且品質(zhì)沒保障，給你用什么榴蓮醬或者香精勾兌對不對？我們家給大家做到正兒八經(jīng)榴蓮肉泥真實添加，含量高達24%，馬來西亞進口貓山王榴蓮。買一送一，買二送二，買多少送多少，今天有買就有贈。29塊9帶走兩盒，一整提12個，加量不加價，而且品質(zhì)、分量不打折扣，正兒八經(jīng)榴蓮肉泥真實添加，假一賠十……”
在該直播間不同時段，另一主播就“比比贊”榴蓮?fù)卤ぴ嘛炛械牧裆忦W料含量介紹稱，“大家看一下，1號鏈接上面有備注，是××認證的，精選真實榴蓮果肉添加，餡料占比遠超同行。它是真果肉，正兒八經(jīng)真果肉給您做的……大家親自去感受一下，貓山王榴蓮果肉給大家做的月餅?！痹谠撝鞑ブ敢拢梢钥吹狡滟徫镘?號鏈接上用紅色字體寫有“精選真實榴蓮果肉添加 遠超同行”，并提示“該產(chǎn)品由于力度太大，庫存受限，即將下架！”
“比比贊官方旗艦店甄選”直播間，主播展示1號鏈接榴蓮冰皮月餅，寫有“精選真實榴蓮果肉添加”。 直播間截圖
如此低廉的價格，真能買到“添加真實榴蓮果肉”的冰皮月餅嗎？新京報記者在該直播間下單購得這款“榴蓮?fù)隆痹嘛灦Y盒發(fā)現(xiàn)，其配料表中添加的是“榴蓮味西點醬”復(fù)合調(diào)味料，而非主播口中的“榴蓮果肉”。該醬料在月餅中的添加比例標示為“≥24%”，榴蓮泥在醬料中的占比為“≥10%”，這意味著整塊月餅中的榴蓮泥含量僅≥2.4%。
除榴蓮味西點醬外，該月餅中還添加了羥丙基二淀粉磷酸酯、卡拉膠、山梨糖醇液、甘油、丙酸鈣、檸檬酸、食用香料等食品添加劑，與主播的口中“用榴蓮醬或香精勾兌”的產(chǎn)品沒有區(qū)別。仔細查看產(chǎn)品包裝可以發(fā)現(xiàn)，其實質(zhì)是一款“榴蓮口味”冰皮月餅。
比比贊榴蓮?fù)卤ぴ嘛灒裆徔谖叮┊a(chǎn)品信息。 新京報首席記者 郭鐵 攝
同時，在“比比贊”榴蓮冰皮月餅的直播導(dǎo)流視頻中，可以看到一男子大口吃著榴蓮冰皮月餅，月餅中的榴蓮果肉飽滿量足，伴有果肉纖維感和顆粒感，視頻同期聲宣稱“里面是滿滿的榴蓮果肉，一口下去濃郁的榴蓮香，軟糯Q彈，口口爆漿還不粘牙”。而事實上，該月餅整體薄而小，餡料干癟，看不到榴蓮果肉的纖維感和顆粒感，與視頻不符。
商品頁面顯示，截至9月18日，一周內(nèi)有16.2萬人瀏覽過比比贊官方旗艦店相關(guān)鏈接，累計評價1367條，其中有324條中差評。有買家留言稱，“根本不是榴蓮果肉的，吃起來就是一股添加劑的味道。榴蓮果肉不會這么細膩，像奶黃包的餡料差不多，很甜”。還有買家吐槽，“真是難吃，直播間講是純榴蓮肉做的，實際是果醬，又甜得要死，買的最難吃的一次，不貴懶得退了，但是太難吃了?！?/p>
在“郵政天津靜海直播間 精選”9月8日的一場直播中，主播同樣推介一款售價29.9元、買一箱送一箱的“美獅”榴蓮冰皮月餅，聲稱“里面是真實榴蓮果肉”。“現(xiàn)在在線下，買傳統(tǒng)的五仁餡月餅一塊還得3塊錢呢。你現(xiàn)在在咱直播間買的是冰皮榴蓮月餅，里面是真實有榴蓮果肉的，它不是果醬，也不是果泥，沒有添加劑，沒有科技與狠活。而且咱家做得很大個兒，真實有榴蓮果肉，咱不欺騙大家，欺騙你們不得回來找我罵我??？很香甜，很軟糯，很Q彈，只要您有一絲心動，您就帶上一單?！痹撛嘛灦Y盒商品鏈接頁面也宣稱，“美味榴蓮鮮果制作優(yōu)質(zhì)果泥，果泥細膩綿密，香味濃郁誘人”。
“郵政天津靜海直播間 精選”主播推薦美獅冰皮榴蓮口味月餅。 直播間截圖
新京報記者在該直播間購得這款“美獅”冰皮榴蓮口味月餅發(fā)現(xiàn)，其配料表中添加的同樣不是榴蓮果肉，而是“榴蓮味食品餡料”，整體添加量為“34%”，其中含有榴蓮肉泥“≥15%”。以此計算，整塊月餅中的榴蓮肉泥含量僅≥5.1%。除榴蓮味食品餡料外，配料表顯示，該產(chǎn)品還添加了羥丙基二淀粉磷酸酯、單，雙甘油脂肪酸脂、卡拉膠、黃原膠、丙酸鈣、山梨酸鉀等食品添加劑，與主播口中的“真實榴蓮果肉”“沒有添加劑”宣稱不符。
美獅冰皮榴蓮口味月餅產(chǎn)品信息。 新京報首席記者 郭鐵 攝
截至發(fā)稿，該“美獅”榴蓮口味月餅共收到342條評價，中差評有137條。有買家留言稱，“太失望了，和直播間圖片相差太遠了”。另一買家也稱，“視頻里餡料多，實際收到貨皮厚餡少還不好吃，吃完嘴里齁甜還有一點苦味，不知道好評都是怎么來的。很少給差評，里面的餡料也不知道什么，都是添加劑的味道。”
對于產(chǎn)品與直播間描述不符的問題，比比贊官方旗艦店客服未直接答復(fù)，而是反問，“您先核對一下訂單，和您拍下的是一致的嗎？也可以拍照給我看看。如果一致，每一臺設(shè)備可能顯示效果不同，存在輕微色差確實是很難避免的。”對此，新京報記者以買家身份強調(diào)，問題在于直播間宣傳與產(chǎn)品實際不符，并應(yīng)客服要求發(fā)去照片，但客服僅是發(fā)來產(chǎn)品配料表，未解釋具體原因。
“美獅甄選食禮2”店鋪客服則否認直播間虛假宣傳，并稱顧客可以就產(chǎn)品信息咨詢店鋪客服，且客服也已經(jīng)提供配料表信息。對此，新京報記者以買家身份表達已經(jīng)收到貨，且產(chǎn)品與直播間宣傳貨不對板，該客服隨即提出給予3元補償，又稱產(chǎn)品“一直是這個規(guī)格”。
“榴蓮味”月餅中榴蓮含量或不足3%
除直播間夸大宣傳外，部分店鋪銷售的所謂榴蓮冰皮月餅，也存在實物與商家宣傳不符的問題。
某平臺其妙官方旗艦店銷售的一款“其妙X口口有料”冰皮月餅（榴蓮口味），商品鏈接圖片和視頻展示的榴蓮月餅餡料充足飽滿，并宣稱“榴蓮冰皮月餅屬于顏值和口味非常在線的新式月餅，外面是一層Q彈冰皮，里面是滿滿的榴蓮果肉，一口爆漿，每一嘴都是貪婪的榴蓮果肉”。然而新京報記者購得該產(chǎn)品發(fā)現(xiàn)，實物與商家視頻展示的榴蓮月餅不符。產(chǎn)品配料表顯示，其添加的不是榴蓮果肉，而是“榴蓮味西點醬（復(fù)合調(diào)味料）”，添加量為“24%”，醬料中含榴蓮肉泥“≥10%”，這意味著整塊月餅的榴蓮肉泥含量僅≥2.4%。
某平臺“其妙官方旗艦店”商品頁面展示內(nèi)容（上圖）與實物（下圖）不符。 電商截圖、新京報首席記者 郭鐵 攝
佬食仁食品旗艦店銷售的一款“佬食仁”榴蓮冰皮餅（已下架），產(chǎn)品導(dǎo)流視頻宣稱“榴蓮冰皮月餅，現(xiàn)在活動價格真的超劃算，這么大一盒禮盒包裝才9.9元……它一盒里有8個，每個都有這么大一個，外面是軟軟糯糯的冰皮，雖然便宜，但里面都是真材實料的榴蓮肉。滿滿的榴蓮餡，一口咬下去軟軟糯糯?！逼渖唐讽撁嬉曨l也稱，“你別看價格便宜，品質(zhì)、大小一點沒有變，外面是糯嘰的冰皮，里面是滿滿的榴蓮餡料”。實際上，產(chǎn)品配料表顯示其添加的不是榴蓮肉，而是“榴蓮餡料（≥20%）”，餡料成分依次是無水奶油、榴蓮粉、全脂乳粉，但未標注榴蓮粉添加量，無法判斷產(chǎn)品中榴蓮成分的實際含量。
某平臺商家“別忘記吃飯”銷售的一款冰皮月餅（榴蓮味），商品鏈接圖片展示的榴蓮月餅餡料充足，實物則是另一番模樣。其產(chǎn)品關(guān)鍵詞打出“貓山王榴蓮肉冰皮月餅”，頁面文案卻宣稱“甄選泰國金枕榴蓮，多年基地榴蓮挑選經(jīng)驗，人工挑選飽滿榴蓮果，果質(zhì)細膩優(yōu)質(zhì)”，“選用飽滿香濃的榴蓮果肉，攪打成泥”。產(chǎn)品配料表顯示，該月餅添加的是“榴蓮味餡料≥20%”，同時標注“餡料中榴蓮添加量為≥10%”。以此計算，該榴蓮味冰皮月餅中的榴蓮含量僅≥2%。除榴蓮成分外，餡料中還添加了植物油、麥芽糖醇液、海藻糖、全脂乳粉、山梨酸鉀等。
商家“伊辰食品”銷售的一款冰皮榴蓮月餅，商品頁面展示的產(chǎn)品餡料飽滿、Q彈爆漿，同時宣稱“外皮軟軟糯糯，滿滿都是榴蓮果肉，糯嘰嘰的，一口爆漿”，連續(xù)5年火熱刷屏，為榴蓮發(fā)燒友而生。然而配料表顯示，其產(chǎn)品中添加的不是榴蓮果肉，而是“榴蓮醬（植物油、榴蓮泥11%、糯米粉、乳清蛋白粉、雞蛋白粉）”，且未標注醬料添比例，因此無法估算產(chǎn)品中榴蓮泥的實際含量。
新京報記者注意到，上述榴蓮冰皮月餅的共同特點是宣稱或暗示添加榴蓮果肉，但實際添加的卻是榴蓮口味醬或榴蓮味餡料，榴蓮實際含量往往可能不超過3%，且部分產(chǎn)品未標注榴蓮味餡料含量或其中的榴蓮成分添加量，導(dǎo)致消費者無法估算榴蓮真實含量。與添加真實榴蓮果肉的榴蓮冰皮月餅需要冷鏈儲運相比，此類低價產(chǎn)品常溫儲存即可。
6款低價榴蓮（口味）冰皮月餅產(chǎn)品信息。 制圖、攝影/新京報首席記者 郭鐵
GB/T 19855《月餅質(zhì)量通則》規(guī)定，月餅中以水果或水果制品為主要原料加工制成的餡，按配方計算，餡料中水果的添加量或水果制品（折算成水果）的添加量不低于25%，可稱為“××水果月餅”；餡料中水果的添加量或水果制品折算成水果的添加量不低于10%，可稱為“××水果味月餅”。由此可判斷，上述低價月餅多屬于“榴蓮味冰皮月餅”，而非“榴蓮冰皮月餅”。
對此，北京中醫(yī)藥大學(xué)衛(wèi)生健康法學(xué)教授鄧勇認為，上述直播間、網(wǎng)店宣傳與產(chǎn)品實際不符的行為，涉嫌虛假宣傳和誤導(dǎo)消費者。第一種情況，直播間宣稱產(chǎn)品添加真實榴蓮果肉，但實際添加的是榴蓮味醬料，榴蓮成分占比極低，且宣稱不添加食品防腐劑但實際添加，這與《廣告法》中“商品的成分、添加劑等信息與實際情況不符，對購買行為有實質(zhì)性影響的，構(gòu)成虛假廣告”的規(guī)定相符。其宣傳內(nèi)容與事實嚴重不符，足以使消費者產(chǎn)生錯誤認知并影響購買決策，涉嫌虛假宣傳。
第二種情況，平臺商家在導(dǎo)流視頻或商品頁面中展示虛假的榴蓮月餅產(chǎn)品，宣稱添加榴蓮果肉，但實物與宣傳不符，添加的是榴蓮味復(fù)合調(diào)味料，這同樣違反《反不正當競爭法》和《廣告法》中關(guān)于虛假宣傳的規(guī)定。商家通過虛假的圖片和描述，欺騙、誤導(dǎo)消費者，使消費者基于錯誤認知作出購買決定，涉嫌虛假宣傳和誤導(dǎo)消費者。
同為“榴蓮肉”品質(zhì)有差異
上述“榴蓮味月餅”的另一個共性是售價低廉，如“比比贊”榴蓮?fù)露Y盒僅售29.9元，且買一贈一，折合每塊月餅不到2.5元，部分同類產(chǎn)品零售價甚至不到2元/個。在電商批發(fā)平臺，此類榴蓮味月餅售價往往更低。例如，山東某供應(yīng)鏈公司銷售的一款“榴蓮味冰皮月餅”，宣稱添加34%的榴蓮味餡料（含榴蓮肉泥≥10%），單個（30克）售價為3.36元。如果一次性購買30個，單價可低至0.632元/個。
與上述產(chǎn)品相比，配料表中標稱添加真實果肉的榴蓮冰皮月餅，售價要高出許多。例如，盒馬平臺銷售的一款“盒馬”貓山王榴蓮冰皮月餅，售價為39.9元/盒（60g×2枚），折合單價約20元/個。產(chǎn)品信息顯示，其榴蓮果肉添加量“≥60%”，且位于配料表首位?！傲衩⒁豢獭币豢盍裆彵ぴ嘛炌瑯诱酆蠁蝺r約20元/個（68克），其中榴蓮果肉標稱“≥45%”。
一款標稱榴蓮果肉添加量≥50%的貓山王榴蓮冰皮月餅。 新京報首席記者 郭鐵 攝
值得注意的是，即便是添加了榴蓮果肉的月餅禮盒，售價也存明顯差異。例如，某平臺榴食喵旗艦店銷售的一款貓山王榴蓮冰皮月餅（50g×24枚），配料表顯示“榴蓮果肉（≥50%）”，券后價為65.9元，折合單價約2.75元/枚。正大食品旗艦店銷售的一款“CPFRESH榴蓮冰皮月餅”，配料表首位顯示“榴蓮果肉≥45%”，券后價為121元/盒（60g×6），折合單枚售價約20.17元。朵芙食品旗艦店銷售的一款榴蓮冰皮月餅，配料表首位標稱“榴蓮果肉（≥40%）”，券后價為60.31元/盒（60g×6枚），每枚售價約10.05元。珍品瑞旗艦店銷售的一款貓山王榴蓮冰皮月餅（60g×6枚），配料表首位標稱“榴蓮果肉（≥50%）”，券后價為61.37元，折合單價約10.23元/個。
在某批發(fā)平臺，廣東一家“源頭工廠”所售榴蓮冰皮月餅分為“暢銷版”“主播推薦版”“豪華版”“至尊版”等多個類型，單枚（60g）報價（不含郵費）分別為3.5元、4.8元、5.8元、6.8元，對應(yīng)的6只裝禮盒出廠價分別為26元、38元、48元、58元。
就店內(nèi)不同價格榴蓮冰皮月餅之間有何區(qū)別，客服解釋稱，“都是榴蓮，含量不一樣”。產(chǎn)品報價單顯示，其“暢銷版”產(chǎn)品中含有30%榴蓮、70%果醬；“主播推薦款”產(chǎn)品中，榴蓮果肉“≥45%”，其中含有40%貓山王榴蓮（D24），60%金枕榴蓮；“豪華版”產(chǎn)品中榴蓮果肉“≥45%”，其中含有10%貓山王榴蓮（D197），90%蘇丹王榴蓮（D24）；“至尊版”產(chǎn)品中榴蓮果肉同樣不少于45%，其中貓山王榴蓮（D197）占比30%，蘇丹王榴蓮（D24）占比70%。
某廠家提供的不同價位冰皮榴蓮月餅成分信息（部分）。 文件截圖
某榴蓮原料供應(yīng)商王先生告訴新京報記者，不同品牌的榴蓮冰皮月餅售價之所以存在差異，與商家使用的榴蓮原料品質(zhì)有關(guān)?！氨M管產(chǎn)品配料都寫著榴蓮，但金枕榴蓮跟其他榴蓮不一樣，貓山王跟金枕也不一樣，榴蓮分為很多等級。如果想把成本降下來，用次一點的榴蓮來做就可以了?！?/p>
王先生進一步解釋稱，我國目前對榴蓮沒有分級標準，業(yè)內(nèi)普遍根據(jù)榴蓮甜度、生果含量來對冷凍榴蓮果肉進行品質(zhì)分級。通常來講，生果率越低，榴蓮甜度越高，售價也就越高。好一點的無核榴蓮（果肉）生果率在5%左右，也有生果率在10%、15%的，每公斤價格在80元-110元不等。
從產(chǎn)地看，貓山王無核榴蓮價格最高，每公斤可達到200多元至300多元，“一般人承受不起”?！拔覀冎饕鲆恍└咂焚|(zhì)的金枕榴蓮，但市面上還有一些產(chǎn)自東南亞的無名榴蓮，既不是金枕，也不是貓山王，價格更便宜，但整體口味、甜度比金枕差很多?！蓖跸壬Q，其烘焙客戶普遍采購無核金枕榴蓮到店里自行打泥，通過透明櫥窗展示制作過程，以給顧客留下真材實料的印象。一些食品加工企業(yè)則會采購榴蓮碎肉來降低成本。與無核榴蓮相比，榴蓮碎肉多是取自靠近榴蓮果核等部位的“邊角料”，雖然也是榴蓮果肉，但纖維含量較多，品質(zhì)相對較差，每公斤售價在60元左右。
除了去核榴蓮、榴蓮碎肉外，還有一種純果肉制作的榴蓮泥，每公斤售價在50多元到70多元不等。對于榴蓮泥的品質(zhì)，王先生用“好果不打泥”來概括，并透露榴蓮泥多是用碎肉和邊角料制作而成，所以價格相對無核榴蓮來說要低很多。由于榴蓮冰皮月餅等產(chǎn)品配料表僅標示“榴蓮果肉”或“榴蓮泥”，無需標注果肉等級，消費者也就無法單純依靠配料表來判斷榴蓮冰皮月餅的餡料品質(zhì)。
另據(jù)王先生了解，上述低價榴蓮味冰皮月餅中添加的榴蓮醬、榴蓮味餡料，很多是用榴蓮碎肉加入凍干粉等配料調(diào)制而成。還有一種榴蓮味醬料中沒有榴蓮，實質(zhì)是用香蕉、榴蓮香精等原料調(diào)制而成。
新京報首席記者 郭鐵
編輯 李嚴
校對 柳寶慶
